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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茉莉食菇 来源|花边阅读 其实当初我还是有机会把我自己嫁掉的。 3年前的夏夜，凌晨2点，我接到L的电话。“睡了吗？我们要么结婚，要么就彻底分手。”之后双方陷入长久的沉默。“算了，就算结婚，我们还是会离婚的。”他思考良久，自顾自地说。接着电话就是忙音。 到了分手的边缘，他对我再次提出结婚的问题，明明可以马上答应：“好！结婚！”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我明明那么想和他在一起却一时失声了。只好放下电话，望着天花板久久发呆，半梦半醒。 我和L这段维持多年的关系慢慢从一个礼拜争吵一次演变到两天一次的剧烈争斗，持续冷战。最后为了避免恶言相向，演变到每天只打1分钟电话，只发两条短信，这种恶性循环，僵局一般的关系让我在漫漫黑夜长久地难以入眠，浑身颤抖，落泪不止，最后麻木不仁。 快分手时，一位女同事与他打的火热，而我已经精疲力尽，浑身乏术。女同事肆无忌惮地打电话过来，他当我面接电话丝毫不回避，“哦，晚上九点半看电影啊？好的好的。我一会来。”我听到电话那头雀跃爽朗的大笑声。那分明是对我的挑衅！而起初我蠢笨到认为只是一般同事关系疏于防范，后来洞悉这个女同事对他的用意为迟已晚，加上我没有任何斗智斗勇斗小三的经验，还天真寄身于L拎得清，知道分寸。最后我还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L的意志力。他离开我的住处，去赴约。我简直就是完败！ 夏末，与L争吵不休，常常挂了电话，浑身颤抖发现鼻子流血不止。即使谈了多年，感情也被争吵日益稀释，无法挽回和补偿。我们终于分手了。 我们心照不宣地火速投入下一段感情，我和一个爱慕我的高个子男人；他和那个爱慕他女同事。 尝试用新欢敷敷旧伤这个药剂看看会不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却发现与高个子男人在一起始终处于游离状态。每天都是煎熬，忐忑，下意识地躲避。高个子男人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大家摊牌，我白痴一般地回应他四个字：“旧情难忘！”他恼羞成怒。我不仅缺乏斗小三的经验，还属于脑子不好缺根筋。这种分手理由要想人不恨你有可能吗？ 失恋的日子，上班下班，在同事、朋友、父母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我很坚强。朋友们告诉我失恋33天就能全部忘记。那个夏天，中国好声音唱火了《Someone like you》。我把这首歌一遍遍听，无限伤感。为了避免胡思乱想，9点睡觉，起床就上班，下班回家就睡觉，这就是我的失恋生活。但无数次，梦里梦到L，梦到了我们好像还在一起，我们好像还很恩爱，我们好像是用真心用生命去爱的两个小孩；梦到我曾经问他：25岁，是否会有一个自己的家。你会不会临睡前用手指抚摸我的头发，会不会有一个孩子，从此跟着你晃晃悠悠。他说会的，我们会的；梦到分手之后，各自经历成长，兜兜转转，最后我们重新又在一起，他牵着我的手，慢慢爬楼梯，走到他家门口……午夜梦回，梦到深沉心如绞痛，强迫自己必须醒来，大口喘着气，眼泪簌簌流下，强迫自己再次入眠。 要轻松，要快乐，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含笑的，多倒霉都一样，生活就是这样的！Time cures all.我无数次对自己说。无数心灵鸡汤告诉我们没有人能救你只能自救。 日复一日，寒冬腊日，某日午后，办公室空调暖风吹着，我的QQ在晃动。 “我和她分手了，你知道吗？现在我无论和谁在一起都难以找回和你学生时代的感觉。”是那个熟悉的曼联头像在闪。 眼睛突然针刺般地痛，痛得手撑不住。只能把头埋在桌上，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心脏深处迸裂而出。我刚刚有了新的男朋友，他待我宽厚温暖，情感稳定。良久之后，我抬头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最后泪眼婆娑地打了几百个字，全凭感觉和情绪，打完立马发送。最后的结尾是勿回。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纠纠缠缠几年，我们终于失去了联接，没有QQ，短信，微信，电话，失去了缘分的人就这样杳无音讯。他成了我心中隐匿的一道伤疤，早已不是自然的组织，是增生凸起的血肉模糊的丑态。我也不知道那天如果持续对话我们之间会不会有转机。一切无从得知。 2年后的初秋，我又一次恢复了单身。一日清晨，照例坐地铁上班，出站，猛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没错，是L。他骑车，向我而来。他还是那么清瘦。我心跳动不已，波澜壮阔，但是这么多年，我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我确定他看到了我，眼神交汇匆忙闪躲，他与我擦身而过。 之后每天仿佛约定俗成一般，定时定点，我们都会在街口若无其事的相遇。他由骑车改为了步行。若我早了，我会拖沓步伐，慢慢踱步，若我晚了几分钟，还是可以碰到他，不说话，也不点头，更无从交谈。只是就这样每天邂逅，再如陌生人一般擦身而过。 我再一次听起了《someone like you》：I had hoped you’d see my face and that you’d be reminded that for me, it isn’t over。（异日偶遇，识得依稀颜。再无所求，涕零而泪下。 ）无限伤感，一遍又一遍。我忍不住向朋友打听他的近况，却得知他刚刚订了婚，未婚妻是一个交往一年的圆脸姑娘。据说他其实过得不好，姑娘给他手机定位，时刻追踪他在何处，他们没完没了地吵架。 我们的命运究竟会怎样？ 我幻想他鼓起勇气取消婚约，他若是这样做，我又会对自己做出如何选择？我会不会抛下所有与他复合？因为我确定这样的邂逅如果刚开始机缘巧合，日后的每天重逢绝非是偶然邂逅。是双方的心照不宣。对于我来说：it isn’t over。 我没有想到最后一次“邂逅”是恋爱纪念日那天，人潮比平时汹涌很多，人群把我们挤往一处，肩与肩之间只有10公分，分开之后从未有过这样的近距离。他的视线像海水一样从我身上漫过。他的脚步没有停，笑容没有变。我着看着他，从始至终的每一天，没有点过一次头，没有说过一声早。我们手里握着的除了希望，更多的是失望。他与我，擦身而过。 从此真的再也没有见过。 我们在一起多年，他一向考虑周全，深思熟虑，从不做危险的赌注。而我怎么会寄希望于他跨出世俗的既定呢？感情的最终结果仍旧是理性。 后来，他顺利结婚，他的空间里面没有婚纱照，没有任何结婚的感言，也没有与妻子的任何互动。这个男子早已学会安全地活着。而我也终于明白世间没有那么多奇迹，也没有那么多峰回路转，我们演绎的不是电视剧，我们只是在生活。 一年后的今天，与朋友驾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熟悉的音律突然响起，是那首《someone like you》，心不再澎湃和跌宕，而是平静地想起了这段往事。当初我们还是可以温柔耐心地对话，善待对方，他仔细考虑过婚姻，也是对我的一种承诺。只是后来拖沓实在太长，我们没有了交谈的欲望，也不知如何交谈，这样，路就走到了尽头。就在行车呼啸而过的此刻。It is over! L与我最后的一句话是：今生我欠你一场婚礼。而电影《阿司匹林》中经典台词：“当你把一个人从想念变成想起，那就代表他已经在你的生活中蒸发掉了。” 好久不见，罢了，不如不见…… |
